第二章 治病要紧

　　回到家里，秦何氏正在骂骂咧咧的清扫整个院子。秦明月默不作声的把两只鸡关进了鸡圈，而后搬来两根粗大的木棒，挡在了门前。两只鸡咯咯叫着，却再也出不来了。

　　秦何氏瞪了她一眼，喝道：“你过来！”

　　秦明月一脸懵逼的走了过去。

　　秦何氏戳着秦明月的额头骂道：“你说说你，啊！这么大个人了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，老娘费心费力的养你这么大是为了什么？倒不如把你卖给别人做个小丫头，到时候还能给你弟弟攒点银子来娶媳妇！”

　　……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！我招你惹你了？

　　秦明月忙乖巧的说道：“娘！娘你不要担心，明月现在已经很大啦！虽然我还不能干重活，但是我可以在家生火做饭，照顾弟弟妹妹和爹爹呀！”

　　秦何氏看着这一贫如洗的家，突然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。

　　秦明月病重的爹爹在屋里虚弱的喊道：“孩他娘，我渴了，给我倒杯水啊……”

　　秦何氏破口大骂：“喝喝喝！一天就知道要吃的！你要是再不好起来，老娘就改嫁！饿死你们几爷子！”

　　秦明月不敢搭话，她忙跑进屋里，给床上的秦大虎倒了杯凉白开。

　　秦大虎对着秦明月叹气道：“都怨我！要不是我在山里不小心被倒刺划伤了腿，总不会到现在也起不来……”

　　秦明月看着实际年龄才四十岁左右、却被生活磨得未老先衰的秦大虎，心里突然生出了许多感慨！

　　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，父母也不过才五十来岁而已。为了供养自己上学，他们的辛苦，只怕不亚于眼前的这位便宜爹。

　　她环顾了一圈家里的环境，只见全家所有的家当也才只是一张破旧的桌子、一把看不出颜色的弓箭，和碗柜里的几张破碗筷。小窗户用纸糊着勉强遮风，窗户旁边的墙上挂了几张散发着腥味的野兽皮子，而后便是一张床，床下一个锁起来的箱子，如此而已。

　　可真是穷啊！

　　这个年代的贫穷，那可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贫穷。秦明月还在现代的时候，去了多少地方，都没有见到过这么穷的。

　　不知怎的，她的心里忽然生出来一股斗志！

　　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年龄小了点而已，要是想改变现状，这样下去是不行的！

　　“明月？明月！”

　　“啊？爹，怎么了？”秦明月回过神来。

　　“爹知道，你受苦了！可是为了你这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着想，有的时候你还是要忍耐一下……”

　　秦明月说道：“爹，你说什么呢！我是家里的大姐，当然要好好的对待娘和两个弟弟妹妹！现在最重要的是，你要赶快好起来！要不然啊，娘又要埋怨你了！”

　　说罢，秦明月轻轻地掀开秦大虎的被子，她看着他腿上的伤口，只见整条大腿已经变硬，伤口处开始感染。要是再不进行消毒，只怕会有生命危险。

　　秦明月皱起了眉头，她问道：“爹，你去看过大夫吗？”

　　秦大虎叹道：“还看什么大夫！家里连饭都吃不起了，这伤口也不严重，养养就好了……”

　　秦明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，她正准备问他家里有没有酒，她这才想起家里从来都买不起酒。

　　可是，这个年代又没有碘酒，酒水虽然粗劣了一点，但好歹还是可以消毒的。

　　不行，我得去弄点酒来！

　　可是该想个什么办法呢？

　　她先是想到了家里的鸡蛋，只要把鸡蛋卖掉，那就有钱了。可是家里的黑母鸡只要一下鸡蛋，秦何氏便把鸡蛋捡了锁在箱子里，然后趁自己不在的时候给两个小孩补身体。

　　这条路不行。

　　她的目光盯上了墙上挂着的皮子，可是这皮子虽值钱，但是秦何氏的目光也是犀利毒辣，要是被她抓住了，那可就不得了了！

　　哎呀不管了！先想办法给爹爹治病要紧！

　　想到这里，她趁秦大虎睡着了的时候，偷偷地取下墙上挂着的皮子，趁秦何氏不注意一路小跑偷偷摸摸的跑到了集市上。

　　乡下的集市有个规矩，譬如临近的三个村庄，那么往往其中一个村庄约定每逢二五八号赶集，另一个村庄约定一四七号赶集，最后一个村庄约定三六九号赶集。这个约定由来已久，甚至直到现代社会都还在沿用。

　　秦明月紧紧地捂着怀里的皮子，她看着眼前穿梭的大人们，目光羞涩而好奇。

　　事实上，羞涩是她装出来的，好奇才是真的。

　　衣衫褴褛的她在人群当中四处穿梭，其实是在暗地里打听着这些皮货的价格。

　　四处闲逛了一阵，她已经基本摸清了市场上皮货的价格。

　　秦明月找到了一个人多热闹的角落席地而坐，她人小，占地方也小。

　　她将皮子摆在面前，大声吆喝道：“皮货咯！上好的皮货咯！都来看一看啊……”

　　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来卖皮货，倒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。一个胖胖的小老头看了一眼，见这皮子倒是上乘。

　　他转着那对滴溜溜的眼珠子，问秦明月：“你是谁家的小孩啊？”

　　秦明月正要说，忽然，她打了个突，要是这人欺负自己人小，把自己的皮货抢走了怎么办？自己力气小，这里又没有熟人，要是被抢走了可就糟糕了！

　　这人贼眉鼠眼的，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啊……

　　于是秦明月说道：“大叔，我爹去买酒了，马上就过来啦！您要是有兴趣买，那就请您再等一会吧！”

　　那小老头一听，又问道：“你爹……打算这皮子怎么卖啊？”

　　秦明月眨巴着纯真无暇的大眼睛说道：“叔叔，爹爹说了，这皮子卖三十文一张。”

　　“三十文？”小老头一听便跳脚，“哪有这么贵？这集市上也才卖二十文一张！”

　　市场上卖二十五文一张，秦明月故意说高了，而小老头故意说低了。

　　秦明月说道：“是真的，我爹说了，这皮子不是普通的皮子，比其他人家的要好很多呐！不信你摸……”

　　她这么说，是有底气的。这皮子的料的确不差，并且十分完整，看来秦大虎的箭法十分高明。

　　那男子摸了摸这皮料，由衷的在心底夸赞了一句。三十文一张，虽然略贵，但还是值得这个价钱的。